张浩宇的动作又快又狠,完不象是一名高级知识分子。
郑伊玲害怕得闭上了眼睛。
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。
付成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。
他没有躲,而是向前踏了一小步,一个巧妙的侧身,正好挡在郑伊玲身前。
同时,他的手臂倏地探出,没有用蛮力去格挡,而是用了一个巧劲,手掌贴着张浩宇的手臂顺势一引,一带。
“啪!”
张浩宇那势在必得的一抓,落了个空,重重地打在了门框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啊!”张浩宇痛得叫出了声,抱着自己的手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【八极拳入门】,赋予他的不仅仅是招式,更是一种对力道和时机的精准判断。
“张主任,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。”付成的声音很平静,但那平静之下,是压抑的怒火。
张浩宇甩了甩发麻的手,又惊又怒地看着付成。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文弱的护工,身手居然这么利索。
“放屁!我跟我的人说话,轮得到你插嘴?付成,你他妈敢拦我?反了你了!”
他另一只手指着付成的鼻子,破口大骂。
“我让你跟她假结婚,是让你帮我办事,不是让你趁虚而入,勾引我的人!你算个什么东西?一个臭护工!要不是我,你妈早就死在医院了!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!”
“现在你翅膀硬了,敢撬我的墙角了?你信不信我一句话,就能让你从医院滚蛋,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工作!”
他的咆哮声引得走廊里好几个邻居都探出了头,包括住在对门,永远在吃瓜第一线的王婶。
王婶抱着骼膊,靠在自家的门框上,眼睛里闪铄着兴奋的光芒,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。
来了来了,正戏终于来了。这下可有好戏看了。
付成看着状若疯狗的张浩宇,心里一片冰冷。
他知道,摊牌的时刻,终于到了。
“张主任,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。”付成故意松开了戒备的姿势,往后退了一步,将有些发抖的郑伊玲护在身后。
他的声音不大,但字字清淅,足以让走廊里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伊玲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,结婚证上白纸黑字,写的是我付成的名字。我给我老婆钱花,让她买点好吃的,买件新衣服,这是天经地义。倒是你,张主任,”付成话锋一转,带上了一丝嘲讽,“三更半夜闯进我们夫妻的家,对我老婆动手动脚,还出言侮辱,你算个什么东西?”
“你……!”张浩宇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付成说不出话来。
付成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。
“你说这是假结婚?是为了帮你拿房子?”付成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,“张主任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啊。我们可是去婚姻登记处正经领的证,有国家钢印的,这还有假?”
他转向门口那些伸长了脖子的邻居们,朗声说道:“各位街坊邻居,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,都来给评评理!”
“我,付成,红星医院的临时护工。这位,是我的妻子,郑伊玲。”
“这位,是我们医院的外科主任,张浩宇同志。当初,是他见证了我和伊玲的爱情,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还主动出钱给我们买结婚的衣服,撮合我们在一起,说是我们的‘大媒人’。”
“现在我们分了房,结了婚,日子过得好好的。张主任却突然冲进我家,说我老婆是他的人,说我们是假结婚。大家说,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?有这样做媒人的吗?”
邻居们顿时议论纷纷,对着张浩宇指指点点。
“这张主任怎么回事啊?人家小两口过日子,他一个外人,还是个领导,瞎掺和什么?”
“听这意思,他好象是看上人家小付的媳妇了?自己介绍出去的,现在又后悔了?”
“啧啧啧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看着人模狗样的,一肚子花花肠子。”
王婶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插了一句:“哎哟,张主任,你该不会是后悔把这么俊的媳妇介绍给小付,想自己要回去吧?这可不地道啊!”
这些话,象一把把尖刀,狠狠地扎在张浩宇的心上。
他最看重的是脸面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懂什么!这是我们家的家事!”他吼道。
就在这时,一直躲在付成身后的郑伊玲,从他身后探出头来。
她鼓起勇气开口了道:“张浩宇,我不是你的东西!我有名字,我叫郑伊玲!”
“以前,我怕你,我听你的话,是因为我没地方去,我以为我只能依靠你,依靠你们张家才能活下去。但现在,我有家了,我有付成!”
“是他告诉我,我可以自己选择怎么活!我不想再跟你,跟你们张家,有任何关系!”
这番话,如同惊雷,炸得张浩宇头晕目眩,脚步都跟跄了一下。
他不敢相信,这个一向对他逆来顺受、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童养媳,这个他眼里的附属品,居然敢当众反抗他!
付成的脑海里,系统的提示音疯狂响起,象是过年放鞭炮。
【叮!检测到宿主完成隐藏成就:解放的宣言(引导关键人物挣脱命运枷锁)。奖励:自由属性点x2,普通盲盒x3】
付成毫不尤豫地将两点属性点,一点加在体质上,一点加在魅力上。
【宿主:付成】
【体质:11】
【智力:13】
【魅力:8】
【气运:6】
一股暖流涌遍全身,连带着他整个人的气质,都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。如果说之前的付成是内敛的,那现在,他的眉宇间就多了一份让人信服的从容和威势。
“张浩宇,你听到了吗?”付成看着失魂落魄的张浩宇,居高临下地,下了最后一剂猛药。
“伊玲,是我的妻子。我们的婚姻,受国家法律保护。你如果再来骚扰我们,我就去院里,去派出所告你!我们医院是军管单位,我虽然是临时工,但也是医院职工。你猜猜,你这种行为,算不算得上是破坏军婚?”
“军婚”两个字一出,象一盆冰水,从头到脚浇在了张浩宇的头上。
他猛地打了个哆嗦,瞬间清醒了过来。
他这才想起来,红星医院的前身是军区总医院,虽然改制了,但一直保留着军管传统。破坏军婚,那可是重罪!就算够不上,这名声传出去,他这辈子也完了!
他看着付成那张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脸,看着周围邻居鄙夷的眼神,看着郑伊玲那张写满决绝的俏脸。
他知道,自己输了。彻彻底底地输了。
今天在这里,他讨不到任何便宜。
“好……好……付成,你行!你们给我等着!”
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怨毒地看了一眼付成和郑伊玲,转身挤开看热闹的人群,离开了。
邻居们见没戏看了,也都各自散去,只是看付成的眼神,已经从最初的同情,变成了敬佩和一丝畏惧。
付成关上门,长出了一口气。
郑伊玲身体一软,靠在了门板上。
“我……我刚才……”她看着付成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,既后怕,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付成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,由衷地赞叹道,“非常好。象个战士。”
郑伊玲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了,低下头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付成知道,这次的胜利只是暂时的。以张浩宇睚眦必报的性格,绝不会就此罢休。明着不行,他一定会来暗的。
这份不安,在第二天傍晚得到了印证。
付成刚下班,走出医院大门没多远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一个人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,压低声音喊他:
“阿成!等等!”
付成回头一看,心里顿时“咯噔”一下。来人是他在人事科的老乡,也是付成平日里用几根烟、几句好话笼络来的一个消息渠道。
此刻,他老乡一脸焦急,神色慌张地拽住付成的骼膊,将他拖到一处更隐蔽的墙角,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,才把声音压得象蚊子哼一样:
“阿成,你是不是把张浩宇给得罪死了?”
“怎么了,哥?”付成的心瞬间沉了下去。
“今天下午,他来科里查了你的文档,还把你妈的病历也调出去了!”老乡喘着粗气,显然是跑过来的,“我听他的意思,好象是想从你‘临时工’的身份上做文章,说你不符合分房的硬性规定,要申请把你的房子收回去!”
收回房子!
这是釜底抽薪!
老乡看他脸色不对,又赶紧补充道:“而且,他还往老家打了电话,把他爸妈都从地区叫过来了!我可听说,他爸以前是地区卫生局的副局长,虽然退了,但人脉还在。他妈是出了名的会撒泼打滚,年轻时候是纺织厂一霸。这架势,是要跟你不死不休啊!你可千万小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