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s娱乐公司。
巨大的落地镜前，音乐声震耳欲聋。九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挥汗如雨，动作整齐划一，充满了力量与美感。空气里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……汗水的味道。
李慕言没敲门，饶有兴致地看着。
“啧，这大长腿，晃得人眼晕。”
“当爱豆也是个体力活啊，怪不得一个个瘦得跟竹杆似的，这运动量，猪都能练出马甲线了。”
他正内心疯狂吐槽，练习室里的音乐却毫无预兆地停了。
最靠近门口的崔秀英第一个发现了他，眼睛瞬间瞪得象铜铃。她猛地一拍旁边金孝渊的骼膊，金孝渊又撞了一下身边的权俞利。
多米诺骨牌效应，开始了。
不到三秒钟，练习室里鸦雀无声。
“呀！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！”李顺圭第一个反应过来，她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，声音里带着惊喜。
李慕言晃晃悠悠地走进去，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。
“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。”他目光在九个人身上扫了一圈，最后落在了林允儿身上。
这姑娘正站在队伍中间，小鹿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，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，脸颊因为剧烈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。
“oppa你才是最大的懒虫好不好！”崔秀英拿起一瓶矿泉水，拧开灌了一口，毫不客气地回怼。
练习室里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，瞬间从紧张的训练模式，切换到了轻松的闲聊模式。女孩们三三两两地围过来，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。
“oppa，你那个新剧本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啊？”
“对啊对啊，是不是真的像雪莉说的那样，是穿越爱情故事？”
“你前几天送孝敏的手炼，我们看到了，太漂亮了！oppa你什么时候也送我们呀？”
李慕言被这群麻雀吵得头疼，他抬起手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。
“停。”
“第一，剧本是机密，无可奉告。第二，礼物别想勒索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就看见林允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，一步一步，走到了他面前。
刚才还吵闹的女孩们，象是收到了什么信号，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，自动退后几步，为两人空出了一块场地。每个人的脸上，都挂着一副看好戏的八卦表情。
李慕言靠在椅背上，微微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允儿。
这姑娘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露脐练习服，下面是同色的紧身运动裤，把那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勾勒得淋漓尽致。因为紧张，她的两只手在身前纠结地缠绕着，指节都有些发白。
“有啥事就说吧。”李慕言开口，打破了这有点微妙的安静，“别跟个要上刑场的小媳妇似的，我又不吃人。”
他这话说得直接，让林允儿的脸“唰”的一下就红了。
深吸一口气，象是终于鼓足了勇气，那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。
“oppa……你不是准备拍电视剧嘛……”她的声音有点小，带着颤斗。
“恩哼。”李慕言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，示意她继续。
“那个……女演员……找到了没有？”林允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，眼睛里闪铄着期待的光芒，那亮度，比练习室的灯光还耀眼。
不等李慕言回答，她往前凑了半步，指了指自己的脸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，几分撒娇，还有几分豁出去的勇敢。
“你看看我，咋样？”
李慕言看着她那副毛遂自荐的可爱模样，差点笑出声。
“我直呼好家伙，这都学会自我营销了。这小表情，这小眼神，简直是犯规啊。我要是点头，她是不是能当场蹦起来？”
他心里乐开了花，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懒散模样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就那么看着她。目光从她那双写满了“选我选我”的眼睛，滑到小巧的鼻尖，再到那微微抿着的嘴唇。
林允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，心跳得象打鼓，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。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八道吃瓜群众的目光，正灼烧着她的后背。
就在她快要撑不住，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，李慕言终于开了金口。
“这样吧。”
他的声音懒洋洋的，拖着长腔。
“等过几天，你去cj试镜吧。”
林允儿愣住了。
她预想过很多种可能。他可能会直接拒绝，可能会调侃她几句，最好的结果，是让她等消息。
但她唯独没想到，他会让她去试镜。
“试镜？”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，脸上的光彩，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。
周围的女孩们也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“oppa，你这不是欺负人嘛！”崔秀英第一个打抱不平，“允儿的演技我们都知道，还需要试镜吗？”
“就是啊，”权俞利也帮腔，“自己人，直接内定不就好了嘛。”
李慕言没理会那群煽风点火的家伙，他的眼睛，始终看着林允儿。
“怎么，不敢？”他挑了挑眉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。
林允儿被他这句话一激，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。但一想到要和那些真正的电影咖、电视剧大前辈们一起竞争，那股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，又泄了大半。
她咬着下唇，声音弱了下去。
“不会……不会有很多大前辈吧？我……我可没信心。”
那副样子，象一只还没上战场，就先把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鹿。
李慕言看着她这副怂样，忽然站起身。
他比林允儿高出一个头还多，这么一站，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。
他伸出手，没等林允儿反应过来，屈起手指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，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。
“梆。”
一声脆响。
“哎哟！”林允儿痛呼一声，捂住了额头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。
“没出息。”李慕言收回手，重新插回兜里，嘴角带着几分不正经的笑意。
“那你也得去试试啊。”
“不去试镜，怎么知道差距？”
“怕了？”他微微俯身，凑近了些，金色的眼睛直视着她那双有些慌乱的眸子，压低了声音，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。
“万一……你就过了呢？”
“去吧，让我看看，南朝鲜第一女团的门面，到底只是个漂亮的花瓶，还是……真的会演戏。”
说完，他直起身，不再看她，转身对着后面那群已经呆若木鸡的女孩们摆了摆手。
“行了，不打扰你们训练了。我走了。”
他双手插兜，迈开长腿，就那么晃晃悠悠地，在九个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，走出了练习室。
直到那扇门被轻轻关上。
练习室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下一秒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八个女人，象是八只被放出笼的猴子，瞬间炸了锅，一窝蜂地冲了上去，把还捂着额头发呆的林允儿团团围住。
“允儿啊！你听到了吗！oppa让你去试镜啊！”
“天哪！这是给你开小灶了啊！”
“刚才oppa弹你额头了！我看到了！啊啊啊啊太宠了吧！”
“快快快，允儿，你感觉怎么样？是不是心跳加速，呼吸困难，感觉象在做梦？”
林允儿被她们晃得头晕眼花，放下手，额头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红印。
没有回答姐妹们的问话，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，眼神一点一点地，重新聚焦。
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，刚才的胆怯和不安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簇被点燃的，名为“不服输”的火焰。
攥紧了拳头。
试镜。
就试镜。